【KK】妬

◎ J禁,請瞭解定義再進入
◎ KT,現實向
◎ 一切都是妄想,與真實人事物完全無關


沒有極限的我

幫這個月的產出下註解的話大概是意識流的三月吧


好應該真的是三月最後一更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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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克己,堅毅,溫柔,鋒利。

剛可以一瞬間找出許多形容詞來形容他的相方先生,但關於該如何精準詮釋他的戀人先生,卻不是那樣容易。

天然,克己,堅毅,溫柔,鋒利,還有……大概是過於冷僻的佔有慾?

 

 

剛一打開家門,便感覺到氣氛不太對,下意識看了眼掛鐘,正好時針與分針正好不偏不倚指到十二點鐘的方向。

突然之間有點心虛,即使已經年近四十歲並沒有門禁這種東西才對。

 

放輕腳步踏著拖鞋穿過起居室,戀人坐在沙發上,桌上將軟木杯墊幾乎全染深一色的酒杯裝著澄澈液體顯示他已經待了許久。

貓眼掩在軟垂的髮絲之下,盯著視角反覆切換賽車畫面的一如既往心無旁鶩,時不時朝手邊電腦查看數據的模樣也是一如既往專注,可剛就是知道哪裡不太對勁。

抬起手臂嗅了嗅,剛又看了眼一旦沉溺在什麼事物上就會專注得近乎冷硬的光一,輕輕嘆口氣,決定先進浴室洗去滿身的菸酒味。

至於是著迷於逼近完結的賽事抑或是更佔據心神的悶氣,還是晚點再說吧。

 

熱氣氤氳中好像哪道霧氣都能組合成那張抿著嘴的側臉,剛閉上眼睛將整個人沉入注滿浴缸的水裡,用力吐出一口氣,咕嚕嚕地激起一陣氣泡由水底升騰,最後破裂在水面留下擴散的漣漪。

如果就那麼放任的話,那人無聲的抗議大概也只會像水波一般終究回歸平靜吧。

 

一口氣從水底探出頭,這回的嘆息清晰震動了空氣迴盪在密閉空間裡,傳回耳朵彷彿能震動心臟,剛抬手將略長的濕髮隨意捋到後頭,拍拍臉頰,慢吞吞地離開從已經不知不覺由熱轉涼的水裡。

不急不緩地吹乾頭髮,又在身體擦上各式保養品,還順便刮了鬍子,才終於隨意套上休閒服踏回寢室。

意外又不太意外地只剩下一盞昏黃的床頭燈,緊閉著的房門門縫沒有透出一點光,倒是那個人形的光已經將自己裹成床鋪上的一團隆起。

 

剛爬上床的右側,窩進棉被裡找到最舒適的姿勢,不偏不倚的,面向著左側的姿勢。

闔著眼但神智清明,清醒地可以感覺到不到五十公分外的溫熱,以及那抹由若有似無漸漸變得強烈的視線。

床鋪震動了一陣,熱源似乎靠近了一點,但剛仍然不為所動地閉著眼,然後感覺到微溫的碰觸隱約從頰畔擦過,可太過短暫又太過輕盈,像是單純一陣風撫過又像是過度擴張感知的幻覺。

 

直到耳邊傳來好輕好輕的嘆息。

 

終究無法抑制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毫不意外是那雙貓眼。

也毫不意外地帶著哀傷不解與空茫。

 

兩人的呼吸幾乎交融在一起,剛習慣性蜷曲在胸口的手掌伸展,間隔了大約一個指節的距離之外是男人骨感的手指,剛輕微地動了動指尖,最後仍舊停在僅能感受卻碰觸不到的最短距離。

這次換剛嘆息,與前幾次別無二致,心疼寵溺還有一些無可奈何。

「我愛你喔。」輕聲地說,下一秒就會被空調聲還是呼吸沖淡那樣輕聲地,剛看進光一的眼睛裡說。

沉默了許久許久,最後光一閉了一下眼,加重的一聲鼻息充滿挫折,「我知道。」

「我知道。」

「就是因為我知道啊……」

飽含著幸福的語調好像又有點苦惱,將食指往前挪一些,終於輕輕勾住剛近在咫尺的手指,熟悉的溫度在輕微的碰觸間擴散開來,光一幾不可察地笑。

 

看著對方輕淺的笑,剛想起的卻是他們甫交往之時,在自己與友人聚會的小酒館之外,那人隱藏在幽黑的駕駛座上深不見底的陰鬱神情。

說不上來比較讓人難以承受,究竟是還鋒芒畢露的當年直來直往的惱怒與不安,還是現在這樣牽強揚著笑的脆弱和無力,剛將手往前伸一點,讓兩人掌心貼合,伸出另一隻手撫上光一的嘴角,將那道輕易就能抹去的弧度壓下,最後貼上光一的眼睛。

 

對方的睫毛搔在手心有點癢,交疊著而安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帶起有點粗糙的麻刺,感覺光一指尖幾不可感的顫抖,空氣彷彿一瞬間靜止又彷彿怎麼流逝都無所謂。

「吶剛……」男人深吸了一口氣後緩緩啟口,聲音如礫石滾動的沙啞。

剛用鼻音應了一聲,準備放下的手掌被光一先一步壓在眼睛上,剛順從地微微施力將手遮得更緊,視線定在那雙狹長眼睛該在的位置,兩人交疊的手同樣屬於三十八歲成年男子的風霜驚人的相像。

 

「我好像吃醋了。」陳述句,聽上去卻像是尚不諳情愛的孩子。

剛靜默不語。

「可是他們能給你的東西我給不了你,本來就是我的問題才對啊。」

「可是你快樂我該開心才對啊,為什麼還是會忌妒呢。」

輕易為語焉不詳的複數代名詞連上今晚聚餐中的每張臉龐,卻描繪不出手掌底下的男人該是什麼表情。

光一似乎並非真的想探尋結論的語句滿是懊惱,剛眨眨眼睛,突然有些慶幸對方看不見自己,一如鴕鳥心態地慶幸自己看不見他的。

 

出於無法明言的直覺──也許是聽聞某個他們爭取的企劃終究沒被准許,也許是比往常的精簡更簡短的簡訊,也或許是察覺究竟幾天沒見到面已經數不清──,剛帶著燒肉與酒精氣息坐上計程車或是更早在答應赴約時,就準備好了面對戀人晦澀的眼神激烈的擁抱甚或是近乎狂野的性愛,獨獨沒料到是這一種沮喪與茫然。

或著更精確點說,是當他們從那段不安的歲月變得沉靜,似乎就沒有見過的、帶著近乎絕望的侵略感的光一,不論是以哪種身分站在他身邊時。

 

一邊耽溺於暖和得讓人全身發軟的幸福,一邊沾沾自喜於戀人漸漸學會訴說內心感受的欣慰,然後忘記細細翻閱光一總習慣掩在眼底的情緒。

從來看不得光一的任何一點茫然。他的光應該不畏懼地前往任何地方隨心所欲,應該穿透過每色階的黑暗讓人甚至忘了有陰影存在,應該任性又頑皮而不太顧慮是否太過炙熱奔騰。

 

被寵溺過了頭會變得驕縱,卻也會適得其反地變得格外知足而小心翼翼嗎。

試圖拆解男人是抱持著什麼心情組合出幾近示弱的話語卻無果,剛輕輕將光一的手心翻開,將指尖在上頭無規則地行走,好像必須用靜默無聲才能填補乍然泛上又無處可躲藏的心痛。

最後來回走在似乎代表愛情的掌紋上,剛費盡心力組織著被光一的話語散落一地的文字。

「吶光一,」喉頭間的哽咽像是一輩子都消除不了,剛將蓋著光一眼睛的手鬆開滾進光一的胸口,頭枕著健壯的手臂,背靠著溫熱的胸膛,手執著厚實的手掌,「上面全是屬於我的愛情啊。」

「覺得好幸福好幸福啊,所以還想要擁有更多的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文不對題可又大概沒有更切合的回應,光一輕笑的震動從胸口貼進剛的背脊,穿過血肉肋骨直至心口,宛如一道無人能打破的私密甬道,無時差地交換著心情。

「……都給你了。」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幾個嘆息卻萬分篤定是今晚的第一個笑意,光一的聲音又輕又重。

「不會還你喔。」貼在隱隱跳動的腕動脈,剛的嘴唇摩擦著光一手腕內側的皮膚,略嫌乾燥的觸覺是令人安心的不太完美。

「除了這個什麼都不要喔。」

「也不會給別人喔。」

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由對方補上前,一個人面對不了的困難兩個人就能天下無敵,其中一方說不出口的徬徨就由另一方來承諾,剛將文字編織成言靈,輕巧地結在舌尖。

感覺到光一蹭了蹭自己的頭頂,剛淺笑,將自己往光一胸口更窩進一點。

 

「但是我的還想要分給好多人喔。」頓了片刻,剛說,並趕在感受到身後的一絲崩解之前再度開口,「從光一那裡,到我這裡,再到那些我愛的人,再到整個世界。」

「然後再到光一這裡。」翻個身,將淺薄得能勝過萬語千言的吻落在光一赤裸的胸口。

「所以沒有你的話,世界會滅亡喔。」

「才不會。」

光一失笑,始終安放在剛柔軟細瘦腰際卻一直沒有收緊的手臂將人帶到懷裡,平緩的呼吸撒在胸膛恍然之間彷彿回到母體那般安詳。

然後透過相連的血脈聽見的大約是以氣音傳遞的那句話語。

可是我的世界會。肯定句。

 

「對不起……」

輕盈的喟嘆揚得好遠好遠,剛偷偷揚起笑,發出拖得長長的鼻音像是意猶未盡又像是意有所指。

沒有錯落戀人那聲簡直能具象成一個問句的聲音,光一吞了吞口水。

「我……」

 

下一秒被輕巧地吻住,餘下的不曾真正說出口的字句融化在彼此廝磨的唇瓣之中。

在真實得過分篤定的愛情之前,即使言靈為證的誓言都是那般輕淺。

 

 


-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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