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K】Story of Us - Mvt. 1

◎ J禁,請瞭解定義再進入
◎ KT,架空向
◎ 一切都是妄想,與真實人事物完全無關

※ BE,BE,是毫無懸念的BE,誤入後果概不負責


這次選了不太一樣的敘事書寫方法,希望不會太難理解

完全是滿足個人私心與野望的作品。吃點苦的營養均衡才健康(??


藉五月天的專輯《自傳》為主軸構成的故事 (但和這個團體完全無關XD

沒聽過不影響閱讀,不過如果搭配歌曲聽應該會更有感


全篇已完成,但因為篇幅太長而且據說一口氣看完太痛苦
所以會分成三次發,日更到完結。

如果想要一口氣看也可以再等兩天XDD


啊,然後標題的Mvt是Movement的簡寫,是樂章的意思。





真的是BE喔,確定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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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他始終相信,生命的每個安排都有存在的意義,不管是快樂或傷心,痛苦或欣喜,在每個階段遇見的每個人、做過的每個選擇,都是自己之所以會走在這裡的原因,都是自己之所以是自己的原因。

每個點終會有連成線與面的時候。

 

所以,遇見那個人,一定也是有意義的吧。

他坐在貼牆放著的木製長椅上,手掌貼上額頭靠著的大片窗戶,下過雨的夜晚將玻璃染得一片沁涼,放眼望去,被大水洗過的東京夜景格外清澈。

看著外頭一整道路的燈火,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始終抹不去的記憶中,輕易地找到與眼前景緻完美重合的畫面。

 

六本木的華麗夜景在變幻過快的現代意外地代表某種難得的恆定,倒是總認為專長是長情的自己在燈火的見證下體驗了人生那麼一次的速食愛情。

說是速食其實並不盡然。前前後後以各種身份相知相伴也有十數載,只是放在他曾經以為可以持續到生命盡頭的度量上來看,終究還是太過短暫。

看,離開那人的時間,不知不覺也過了他們共享過時光的一半。

 

只是明明過了這麼久,明明這麼努力地在外頭走了這麼長長一路的線,為什麼還是沒有等到另一個點能與那段時光至少畫條線呢。

至少讓自己除了心痛之外還能有些什麼憑藉。

 

手指抹去窗戶上因為室內逐漸溫暖起來而凝結起來的霧氣,直到再次看清窗外的景色才意識到手指正好停在不遠處的高樓上。

熟悉得不得了的建築,幾乎要連上頭正透著光的房間格局都能清楚繪出。

 

難道之所以始終碰不到能夠與過去那段歲月配對成線的另一段印記,是在暗示著那條線終究會在畫了個圓之後回到原點。

 

他搖搖頭將紛亂的思緒甩開,環顧數個紙箱堆疊在客廳一角的空蕩室內,忍不住勾起一絲苦笑。

口口聲聲說的曾經,都比不上自己此刻回到這座城市的這個街區,正坐在空蕩蕩的房子裡,玄關擺著一紙新簽下房屋租約的事實。

 

如果他們不曾相遇,他現在會在哪裡呢。

 

沒有答案的假設想再多都是枉然,早已流逝的曾經再怎麼追悔,也都只是追憶如水一去不復返。

 

 

 

002:成名在望

 

難得在十二點前下班,他把西裝外套隨手擱在沙發,單手拉扯束縛在頸間的領帶,憋了一整天終於可以順暢呼吸。

舒口氣搔亂特意打理過的頭髮,慢半拍意識到平常總拉著的客廳窗簾敞個大開,專屬於六本木的亮晃燈光即使身在高樓還是深有所感。

除了母親之外不做他想,基本上能夠恣意進出他的私人空間移動私人物品又不會被自己列為黑名單的人屈指可數。

——屈指可數也許都高估了,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母親一人而已。

 

……不,曾經有個人比起母親大人擁有更多權限,長驅直入這幢房直至他心底,在裡頭盡情打滾盡情嬉笑,抓著自己盡情牽手擁抱親吻做愛,盡情品嚐此刻或描繪未來。

不期然的嬌小背影浮在眼角,好像始終靜靜蟄伏在一角,眨眨眼,將過於清晰的影像抹去。

畢竟也僅僅是曾經。

 

他為自己倒了杯酒,從前喜愛日本清酒的溫潤,近幾年卻漸漸迷上了威士忌的濃烈,試圖痲痹疲累至極卻活躍得清晰的思緒。

 

難得踏上陽台,季冬的晚風佐著方才大雨殘留的水氣冷得刺骨,他支著左臂靠在牆壁的圍竿上,本來就不具禦寒作用的襯衫幾乎立刻就被沾在鐵桿上的雨水浸濕,他卻不以為意,右手加了冰塊的液體撞擊玻璃杯身發出匡噹的清脆聲響。

 

七年能改變一個人多少?

從處處講究得近乎潔癖到現在能對肯定帶著鐵鏽與灰塵與懸浮微粒的水滴不加在意,縱使說給過去不算深交的人也不會相信。

一如告訴過去的自己未來將會孑然一身,那個自己也一定不會嗤之以鼻吧。

那麼……如果再告訴那個人,幾個月後的自己將會抓住長久冀望的夢想而代價是失去對方,那個自己會給出什麼答案呢?

 

在中學的青蔥歲月與那人莫名地交好起來,性格迥異、彼此間的空氣經常沉默卻找不到比對方待在一起更舒適的事情,於是順理成章地窩在一起,再於是順理成章地真正在一起。

命運對他們溫柔,一路走來的笑容遠比動盪多,大概找不到另一個能夠忍受他的龜毛,卻也同時能成為自己所有講究的例外的人了。

那人總是在他叨念著物理知識或工作中碰到各種汽車機械原理,順便大聲肆論著對女性的不解同時將茄子夾到對方碗裡時認真搖搖頭,對於他的難搞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沉痛,然後塞了一塊花枝到他嘴裡。

幸福的模樣大抵就是那樣吧,像是燒水煮了杯熱茶的深秋午後。

 

所以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他一口氣將酒精灌入三分之一,身體還來不及被酒精煨燙,卻感覺最深處的心口比皮囊更感覺寒冷。

那是多濃烈的酒都帶不走的寒,至少七年間數不清多少瓶的烈酒都尚未成功。

 

那個人是自己的原點,是自己的歸巢,是自己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星芒,他一直這麼篤信著。

明明一直這麼篤信著的。

那為什麼會在墊起腳去碰觸夢想的滿天繁星時不小心鬆開手呢,為什麼會在邁開步伐時像是誤觸了曼陀羅花的毒而遺忘了歸途呢。

為什麼會為了在望的成名走了好長好長的路,終究弄丟了最重要的起點呢。

 

失去可以回去的地方,多麼滿載的功成名都只是過度沉重的空茫。

 

仰頭將酒一乾而盡,他看著腳下的車水馬龍,火樹銀花,人群雜沓。

外頭有多麼熱鬧,身後那間房自從少了那人的物品之後就多麼杳無生氣。

 

燈火點點,浮在眼前的卻是那雙裝載著整個宇宙的光亮的雙眼,比什麼都閃亮。

他覺得胸口一片灼熱,嘆口氣,從口袋抽出一支煙,點上前端的微微紅光不及記憶中的光芒千億分之一明亮。

 

 

 

003:好好(想把你寫成一首歌)

 

冬季的尾聲總是格外寒冷,走在路上,他收攏了一下大衣衣領,將臉往圍巾更埋進一些。

 

「就跟你說要戴手套吧。」跨越十字路口之際,聽見一個女生擦肩而過的嘮叨,「怎麼就是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直覺性回頭,只來得及看見一對情侶的背影,男生抓著女生的手笑得歉然但更多有恃無恐的撒嬌,然後一人一隻手被一起收進男人寬大的外套口袋,換來無奈的嘆息帶著輕盈的淺笑。

像是窺視得太多,他連忙轉過頭,趕在綠燈的最後幾秒跨過最後幾格斑馬線,大概是太久沒有運動而有些喘——下意識否認霎時壓在心口的堵澀才是讓呼吸困難起來的根本原因。

 

只是越是遺忘便記得越是清晰,他穿梭在中午時段喧囂的巷弄,耳邊卻格外寂靜,不斷重複放映著與方才的偶遇相似的場景。

曾經有個人也總是在自己叨念時一邊討饒一邊露出貓一般慧黠的表情,天然又腹黑得好似在說讓自己像老媽一樣嘮叨全在計算之中,卻半點也氣惱不起來,連被吃定了的無奈都覺得幸福。

幸福明明就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不是嗎。

 

他渴望的幸福不過是能和戀人一起窩著在春陽裡望著天空發呆,在夏夜中漫步在河堤不發一語或無話不談,在秋風裡望著楓葉落在一地鋪成金色的毯好像能通往他們的未來,在冬雪落下又蒸騰中盡情接吻,憑著銀色暗號的見證讓每一秒都是盡頭又都是永恆。

明明一點都不過分的。

 

只是在滿足每一個小心願、笑得無憂又輕巧的四季遞嬗之中,竟不知不覺走到了童話與現實的轉角。

是要轉身回到那間小房子裡,抱著只要彼此就能生存卻看不見生活溫熱的僥倖,還是面向在眼前開展的現實,接受未知卻隱隱閃著光的挑戰,二擇一的題目擺在眼前並沒有多難以抉擇。

 

大人的世界如真正的格林童話血腥殘酷,兩人待在一起總覺得還停留在初戀那年併著肩看煙火的祭典,猛然回神才發現他們窩身的房屋已經被鮮紅的現實由外而內浸染,連衣角都沾上一抹艷緋。

那天他們最後的擁抱如同過往的每一次溫熱,可是越是不願放手就越是覺得寒冷。

在能夠感覺到彼此呼吸的距離看進對方的眼睛,那瞬間任何話語都顯得多餘。

太過熟悉的壞處就是在最後一刻都還是輕易能讀懂彼此,於是只能交換一句你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

將身體從對方身上抽離時感覺血肉正在剝離,將兩人腳下那方最後一塊潔淨的天地都染上血與淚的顏色。

 

不過傷口總有癒合的時候,擁有久了會習慣,痛久了也為麻痺,他慢慢學會了如何和滲血的疼痛和平共處,慢慢試著遺忘。

他做得很好,花了一些年,但至少已經能夠讓空茫在午夜夢迴之際喧囂,甚至能夠不過度呼吸地踏上這片土地。

 

低頭看了看手機地圖上顯示的位置,按照指示拐了個彎,他停在一扇華麗卻低調的木雕大門前,將手機收回口袋,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伸手握住門把,握住自己也不確定是否正確的未來。

 

「哈啾!」打破隱密巷弄寧靜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看過去。

 

他不確定時間會帶走多少東西,以身試法之後只知道它總是殘忍而任性,又在某些時候格外溫柔。像個頑皮又不曾忘記歸途的孩子。

 

他知道他該轉頭,該推開門當作沒意識到一個路人在午後的小小插曲,但他只是直直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

西裝革履的男人蹲在地上,將看上去價值不菲的皮鞋表面摺出幾道痕跡,不過那人並不在意,只是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罐頭放在地上,推向窩在牆角的小虎斑貓。

 

那人很愛貓。

肯定句,可不是因為看見那人的行徑。

 

隔著一段距離能輕易辨明那人眼角的魚尾紋多了好幾道,搭上剪短了一些的頭髮添了幾分陌生的成熟,空著的手癢得抓撓手臂的動作卻依舊熟悉。

靠近一點的話也許能確認是否還抽著同一牌香煙。

 

時光這回是溫柔還是殘忍,他一時間給不出答案。

 

 

 

004:兄弟

 

住家之於他是個聖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入。

屏除能夠自由通行的母親,好友是握有邀請函的唯一一人——尤其打從這間屋子所應被賦予的溫暖巢穴定義隨著空間空出一半而打了折扣之後,邀請函尚且帶著一種逃避召喚符的作用。

身材高大嗓門也大的友人能有效填補一點冷清,至少從外表到性格都與那人截然相反的形象讓他可以暫時將目光仰視,忽略淹沒腳底,新生與乾涸交錯的血痕。

 

忙完一個企劃之後難得提早下班,他心血來潮徒步回家卻迷了路,乾脆餵了路邊的流浪貓才繼續找尋正確的方向,逗貓時隱約聞到的熟悉氣味讓被陽光曬過的心情比晚歸更空虛。

多年的兄弟情誼很講義氣,一通電話掛斷沒多久,他視線漫無目地看著親友興致高昂地將系列遊戲的新作品放入遊戲機,忘記已經有多久沒有破關的慾望。

因為熟悉又不太熟悉的開場動畫有些恍惚,他看見友人將另一支搖桿遞來,然後在注意到自己的表情霎那收回手,換上若無其事的笑臉有些無賴說肚子餓了想吃泡麵。

 

沒有回嘴要對方自己去泡,他默默站起身,將被隨意丟在桌上的遙控器方向轉正,走向廚房,忍不住在好友收回盯著自己背影飽含各種思緒的目光後鬆了一口氣。

果然該把遊戲機丟掉的。

還有那片明明只是為了網購燈泡卻莫名點進毫不相干的娛樂賣場,莫名一起被放入購物車的遊戲光碟。

或著選擇更根本的解決之道乾脆點把自己丟掉。

 

拿出櫥櫃裡堆積整齊的杯麵,拉開包裝往裡頭注入熱水,順手隨便摸個杯子為自己倒杯溫水。

是普通的玻璃杯,有質感得多的馬克杯在幾年前的大清掃一股腦被丟到回收區,後來也懶得再花心力添置——能活著就好,什麼杯子還不都能喝水喝咖啡,特別是現在他不必為了誰改變步伐頻率。

 

獨自一人也可以活得很好,何時睡覺熬夜幾天沒人干涉,不餓就跳過一餐兩餐也無妨,只不過是犯懶時還是得自己洗衣拖地丟垃圾,只不過是生病時燒得恍惚還是得自己找藥吃,只不過是……屋子空了點床空了點心空了點,多蓋幾層棉被總能壓住輕得隨意飄向右側的靈魂。

 

將泡麵端回客廳,看見好友收拾得波瀾不驚的眼神亮了起來,然後感嘆一句好懷念的口味我們高中很常吃對吧。

愣了一下之後露出一點笑容,有些勉強地。他重新爬回沙發上,螢幕裡的遊戲畫面不知何時換成自己熟悉的賽車遊戲。

 

今天一定打不完,借我帶回家。親友揮了揮原先那個光碟盒說。

 

連粗線條如對方都注意到自己的反常嗎。他將輕嘆淹沒在微燙的開水中,本就勾得僵硬的嘴角拉成一條直線,舒適得好像那裏才是它該待的位子。

光碟可以被帶走,不是自己選購的馬克對杯可以被扔掉,但是回憶和成為本能的習慣要怎麼樣才能戒除?

 

以為已經丟盡了那人在生命中留下的所有,卻發現物理上的存在抹去容易,真正難以消弭的是那些不知不覺被深刻在日常中的痕跡。

例如每個物品都有固定位置的潔癖,例如某個特定口味的泡麵,例如某家電玩公司的新作品,也例如不在雙人床左側躺下就無法入眠的習慣。

 

如果花了這麼多年才驚覺自己根本不曾從那人給的一點一滴離開,是不是代表還必須花費一輩子才有辦法稍微遺忘?

一瞬間竟不知道究竟是還是痛死在現在輕鬆還是溺死在過去乾脆。

 

 

聽說……他回來了。

彷彿看穿他比平常更低落幾分的情緒,親友直到時針跨越數字一才將電視關掉,站在玄關前,吞吞吐吐了一陣子後說。

 

他愣了好像一輩子,微仰著頭看進遮掩住半盞燈光而背著光的親友的眼,直到確認裡頭不存在一絲兒戲。

發不出半點聲音,害怕一張口流洩出來的就會是那個只能在夢境中帶著水氣呼喊的名。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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